《愛x死x機器人》文學版!100篇恐怖成語故事給你百倍驚悚!
美國科幻、怪奇小說家洛夫克拉夫特(Lovecraft)曾說「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緒,便是恐懼;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,便是對未知的恐懼。」因此,只要是恐怖驚悚為題的小說、動漫、電影等,再加上開放式故事結局,留給閱聽人想像空間也越大,通常都能引起相當大的迴響作品。
作家林秀赫近期出版的《儚:恐怖成語故事》正是成功抓住這股古老而強烈的情緒力量,收錄100則或短或長、字數篇幅不一,各自獨立的故事,每篇標題都是你、我自小讀到大的「成語」,但情節詭譎比小時候成語故事驚悚一百倍!作家以「成語」發想,構思其內容並未真的描述到「靈異」或「鬼怪」,故事情節卻因他的奇思狂想澆灌,以及巧心佈局安排,挑戰讀者們對恐懼的極限,彷彿帶領大家身歷其境,堪比為文學版《愛x死x機器人》!夏末秋初,推薦這本給喜愛驚悚、刺激情節的您,看完絕對會感到背‧脊‧發‧涼!
這天爸爸牽著兒子,兒子牽著氣球,兩人走在假日人來人往國父紀念館。逛完一圈,兒子抱著氣球告訴爸爸,知道大家想看什麼故事了。回家後,睡前兒子講晚安故事給爸爸聽,講完兒子就睡著了,爸爸為兒子蓋上棉被,一個人到書桌前將剛才聽的故事鍵入電腦。只要一個晚上,熱志元就能將兒子的故事寫成故事大綱。但他並沒有完成劇本的打算,而是以一個女性名字「白佳萱」將作品賣給認識的圈內人,包括一些編劇、導演、製片人,再由他們去申請各項補助,而「她」只掛原創。對他而言寫故事大綱輕鬆多了,雖然沒有寫劇本的酬勞多,但減少工作之後,父子倆反而擁有許多相處的時間,沒有比這更重要了,至少在兒子上小學前,帶兒子到處遛達,陪伴兒子成長,就是件令人身心舒暢,又對得起妻子的事。
傍晚他照常帶兒子到國父紀念館散步,他坐在公園長椅上,看著身穿Russell West brook 簽名球衣的兒子,跟幾名小朋友在廣場玩球。每年他都會帶兒子到NBA朝聖,蒐集主場球員的簽名跟合照,還有好多球場沒去過,未來打算繼續去。這也是他做父親的驕傲,如果過世的妻子也在身邊的話就好了。突然一位身穿運動服,高大健壯的男子,像是做完劇烈運動,全身冒汗,拖著疲憊的步伐,手裡拿著一瓶水經過。籃球滾到陌生男子腳邊,對方停下腳步,彎下腰撿起籃球,準備還給小朋友。兒子也很有禮貌地上前拿球,但表情逐漸從快樂,變成疑惑,驚恐,最後嚇得跌倒大叫。熱志元趕緊上前抱住兒子,這時兒子已經被嚇哭,滿臉鼻涕眼淚,當熱志元再轉身,只見地上的簽名球,那名陌生男子已經不見了。
回家後孩子仍舊哭泣,夜裡哭鬧,反覆被惡夢嚇醒,怎麼哄都沒用。
「爸爸,好可怕,那叔叔、那叔叔好可怕。」
「叔叔的世界太可怕了,我不想跟他在同一個世界!」
「叔叔是惡魔、是地獄來的。」
趕緊抱兒子去醫院,卻檢查不出病因,但醫生也看得出孩童驚嚇過度,安排住院觀察。「爸爸我會不會死,爸爸、爸爸…… 」令人恐懼的呻吟、尖叫,不斷從病房傳出,「洵洵別怕,爸爸在這裡。」焦急的爸爸不知道怎麼安撫兒子。三天後,洵洵就這樣被活生生嚇死了。
兒子死後一個月,熱志元第一次回到以前常和兒子一起散步的國父紀念館。心情低落、萬念俱灰的他,滿臉鬍渣望著前方大巨蛋的殘骸,「沒想到真拆了,可能過幾天又不拆了吧,這個破爛國家。」突然,一名男子跑過他的面前,對方滿臉疲態,熱志元馬上認出是那天嚇死洵洵的男人。兒子到底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什麼?甚至害怕到死。一股憤怒竄起,他想馬上攔下他問個明白,從後頭跟了上去,但在跟到忠孝東路時,男子走進了刑事警察局,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名警察。
「那個叔叔,腦袋中有很可怕的故事。早知道就不看了,就不看了。啊、啊、啊。」
夜裡兒子死前掙扎的情景,再次於腦海中驚醒,徹夜難眠。隔天下午,熱志元提早到國父紀念館等待,果然又看到那名男子來運動,這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衝動了,而是假裝跟在男子身後慢跑。男子經常固定繞著國父紀念館的外牆跑十五圈,偶爾跑三十圈。而熱志元最多陪跑三圈,之後只能氣喘吁吁看著持續跑動的男子遠離。他也留意到,從未見過對方跑其他圈數。後來有天他好奇打開APP計算距離,才發現國父紀念館跑一圈是1.4公里, 1.4,很神奇的數字,正規的馬拉松,也就是全馬,是42公里,也就是說,只要繞著國父紀念館跑十五圈,就等同完成半馬,只要跑三十圈,就等同跑完全馬。這名男子顯然是以馬拉松為目標,鍛鍊自己,最後也都跑回附近的刑事警察局。
每次跑在男子身後,熱志元都很想知道這名男子究竟有過怎樣的恐怖經歷。他並沒有兒子讀心的天賦,那恐怕是過世的太太遺傳給兒子的。以前他常覺得太太懂得他的心意,就連他外遇的那陣子,他也都感覺她知道了,她明知道他每天想著別的女人、想著跟別的女人做那件事,他告訴她的事情都是謊言,她仍不願拆穿他,選擇繼續留在他身邊,照顧編劇事業不順利的先生,以及剛出生的兒子。後來妻子意外過世了,他向她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唯一的孩子。
慢跑時,他在心中反覆辯證,究竟對方算不算殺了他兒子,一切,真的是意外?熱志元也開始著手調查這名男子。馬承翰,中央警官學校第八十四期畢業,二十八歲進入刑事局,至於是在哪個單位、接觸過什麼可怕的案子,通通查詢不到,刑事局的網站也只能看到一整串通緝犯的資料。他一直跟在他後頭,難道吳警官都沒發現嗎?熱志元開始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危險的事,好幾次,他甚至暗藏著凶器跑馬拉松,然而他卻無法下手,只能死命地跟著他跑,不停地跑下去。後來到了做夢也見到對方跑步的背影時,他才驚覺不能再跟著這個男人跑下去了。
可是,難道兒子的仇,就這樣放下了嗎?他想看孩子打球,但他已永遠無法看見兒子長大成人,這種遺憾他不知道向誰訴說。最初妻子過世時,兒子還很小不會說話。等兒子稍大了,他想,應該講些睡前故事給兒子聽吧。沒想到聽完,卻說爸的故事很無聊,兒子說,換我說給爸聽。沒想到兒子說的故事,真的比他說的有趣多了。他問兒子是怎麼想到這個故事?兒子說他不用想,是他白天聽到的。從以前到現在,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寫作天賦的人,無論如何不眠不休工作,一天只能寫一則故事,無論長篇、短篇,就只能一篇,強迫自己繼續寫,最後也只是浪費時間寫一些很糟糕很零碎的內容罷了。以他的能力,一天就是一則故事。
跑步完回到家,洗完澡,熱志元來到兒子的房間,看著過去兒子的照片,想起兒子每晚對他說的有趣故事。如果之前不帶洵洵到處讀陌生人的心事就好了,洵洵也不會遇上這麼可怕的人。他只是利用兒子的天分賺錢,最不能原諒的人就是他,深深覺得對不起過世的妻子。他拿起妻子拍的最後一張照片,照片中尚在世的妻子快樂地用餐,他哭紅的眼第一次發現,坐在妻子身後用餐的那名男子,居然是馬警官,而妻子正是在這家餐廳心臟病發過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