歷史綜合 Line群重現新文學運動 懶雲診療室帶你看見賴和與他的時代

台灣新文化運動紀念館舉辦的「懶雲診療室」特展自 7 月 12 日開展,展期至 9 月 29 日,按芋傳媒先前報導,參觀懶雲診療室的民眾必須穿上醫師袍,戴上聽診器走進賴和生活的時空,以一張老照片中發想,賴和故居的一邊是診療室、一邊是會客室的配置,用賴和的筆名「懶雲」結合他的醫師身份,表達他聆聽台灣社會問題並設法治癒的精神。
懶雲診療室展場可以利用聽診器聆聽賴和的作品。
芋傳媒記者賴品瑀攝。
展場中設有一張醫生用診療桌,帶領大家看見賴和年輕時候的生平,如何從一個醫學院醫師走到加入台灣文化協會,加入文化協會之後,在 1920 年代中後期,賴和也開始以白話文方式寫作,展場更設有 10 篇賴和所寫的故事,參觀者必須用聽診器貼著設備才能傾聽,當中請布袋戲師傅以說書的方式生動演繹故事中的橋段,呈現一個又一個病人向賴和娓娓道來他所遭遇的社會現象。

賴和是日本時代台灣新文學運動中的重要角色,步出懶雲診療室後,一旁還有三個展場,以新文學運動為主題,運用紙本、看板甚至 Line 群組方式,向大家介紹新文學運動中,各家流派、正反雙方如何相互激盪,讓大家以不同於書本的方式,感受當時彼此間的立場與觀點。

展場也復刻了多本新文學運動時期的雜誌,復刻時對於細節也相當注重,翻開內頁可以看到當時雜誌參雜許多商業廣告,商業廣告收入支撐了雜誌能夠繼續出版,商業廣告可以說是和文學出版相輔相成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新舊文學論戰:張我軍vs連橫,賴和台語文寫作助拳新文學
新舊文學論戰是在 1920 年代中期爆發,可以說是白話文和文言文之間的相互競爭,推廣白話文使用的意見領袖是張我軍,強調胡適推行「白話文運動」中的八不原則,幾個重點包括:不做無病呻吟、不刻意用典、不摹倣古人、不避諱使用俗話俗字。

而賴和的經典著作《一桿稱仔》也是在新舊文學論戰時期寫成,《一桿稱仔》是一篇諷刺日本警察與法律暴力的寫實小說,於 1925 年以筆名「懶雲」著作而成,文章以漢語白話文構成,故事中角色的對話內容更是以台語文呈現,可以說是新文學派的代表作品之一。
現場展出賴和經典著作《一桿稱仔》的篇章以及簡介,用聽診器即可聽到布袋戲師傅以說書的方式,布袋戲師傅用優美的台語演繹出故事中的橋段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另一方的代表連橫則強調維護傳統,寫作、寫詩多以文言文和古詩格式,強調音韻格律以及構句對仗,連橫認為,新文學派文人在試圖排斥舊詩與古文的「優美之國粹」,是沒有文化的行為。

鄉土文學論戰:台灣話、中國話誰高誰下!
鄉土文學論戰是在 1930 年代初期,黃石輝提倡鄉土文學,主張使用台灣話文寫作,黃石輝曾參與「蔣渭水」創辦的台灣民眾黨,具有左派本土思想,他曾說,「你是台灣人,你頭載台灣天,腳踏台灣地,眼睛所看的是台灣的狀況,耳孔所聽見的是台灣的消息,時間所歷的亦是台灣的經驗,嘴裡所說的亦是台灣的語言,所以你的那枝如椽的健筆,生花的彩筆,亦應該去寫台灣的文學了……。」

而廖毓文則與黃石輝抱持不同意見,廖毓文自公學校畢業後自學漢文,對漢文的學識甚深,擅長以中國白話文寫作,廖毓文不認同黃石輝對鄉土文學與台灣語文的見解,認為不需刻意強調鄉土立場,他亦認為台灣話文當時仍不夠成熟,應該採用中國白話文或日本東京語作為創作工具。
以 LINE 群組方式,按照各派論戰的過程,讓各派作者用現代化的網路用語相互攻訐激辯,使民眾能清楚認識新文學運動的發展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日本30年統治,日本語時代來臨?
1933 年《フォルモサ》(福爾摩沙)雜誌作家之一的楊行東在雜誌中發表一篇《對台灣文藝界的期望》,楊行東認為,白話文的流通僅限於台灣本島知識份子,台灣話文也缺乏優秀作品。《對台灣文藝界的期望》一文中即提到,和文是將來最能大展身手的武器之一,不用和文就難以完整呈現生動的現代感、現代情緒,楊行東希望能藉由和文(日文)讓台灣文學更向外發展,突破「台灣」這個小圈子。

文藝大眾化與藝術派之爭,藝術是老嫗能解or曲高和寡?
1934 年日本普羅文學式微,但仍有少數普羅作家堅持現實主義,並批判藝術至上主義,楊逵也試圖在台灣推廣文藝大眾化的思想,1935 年時,楊逵在《台灣文藝》雜誌發表《藝術是大眾的》一文,主張文學應該以平易近人的方式,以勞工、農民為描寫對象。
展場以活潑輕鬆的方式,簡介新文學運動中各派論戰的經過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楊逵認為,真正鑑賞藝術的是大眾,只有少數人理解的不是藝術,只有少數人理解的不是藝術,真正的藝術是會撩起大眾的情感,震撼他們的心靈;另外則有一派人反對楊逵的看法,他們強調藝術的獨立性,並認為優秀的作品常常都是超越當代大眾的。

「糞寫實主義」與「反對浪漫主義」:戰時愛國思想與寫實批判
1943 年日本作家西川滿呼籲,文學應該要有日本精神並呼應戰時現實,西川滿批評,當時台灣文學主流的寫實主義是「糞寫實主義」,愛國人士根本無法得到的共鳴,他認為這是本島(台灣)作家的通病。

西川滿提到,當時台灣青年世代踴躍地投入報國隊和志願兵,展現出活潑的行動力,但寫實主義作家卻無視於這樣的現實,僅會描寫台灣生活的黑暗面,是廉價的人道主義精神,「在大東亞戰爭之下毫無皇民精神的體現」。

而寫實主義作家楊逵則針對「糞寫實主義」的說法作出回應,楊逵在《台灣文學》雜誌發表《擁護糞寫實主義》一文,文中提到,「沒有糞便,稻子就不會結穗,蔬菜也長不出來,這就是現實主義……糞便可不是浪漫的。」楊逵也批判西川滿等人的浪漫主義精神是一種毫不現實的虛無表現。